第七百九十九章 博弈
昨晚菜粥,林苗端了足够三人的份走了。 汉子走在后面,他瞄着冒着氤氲热气的大锅,想着早前的安顿瞧着不怎么样,滋味却很好的晚饭,鬼使神差一样的过去瞄了眼。 然后撇了撇嘴。 卖相依旧十分难看。 他舀起一勺,想要尝尝,就听门口有人冷冷淡淡的问“想吃?” 汉子一个激灵,赶忙放下勺子。 “大哥,我错了。” 滕强冷淡的扫他一眼,没有吭气。 汉子却跟犯了错误的大狗一样,乖乖巧巧的耷拉着脑袋出了门。 滕强转头看了眼锅,慢吞吞走过去,嫌弃不已。 “这是给猪吃的吗?” 他舀起一勺,尝了口,然后拿起碗,盛了满满一碗。 夜还长着呢,他得补充好体力。 林苗可不知后面的事情,她正把菜粥送到聂兰和秦教授跟前。 大约是觉得这两人翻不起什么浪花,负责看守的都坐去门口那里。 那儿有录入数据的电脑,看守正在那里无聊的玩扑克接龙。 秦教授接受能力很快,有的吃,他就往嘴里塞。 相比他,聂兰就要沉郁多了。 林苗很是担心。 她是知道聂兰的气性的,生怕滕强没把他们怎么样,她反倒把自己气个好歹。 “还是吃点吧,”林苗低声道“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。” 聂兰沉默着不吭气。 秦教授已经稀溜溜的吃了一碗,然后把碗递给林苗,“再来点。” “……” 林苗给秦教授盛了个碗底,又继续劝。 秦教授的胃口似乎格外的好,没多会儿又没了。 看着递过来的碗,林苗默了默,才道“师傅不能再吃了,会不消化。” “吃,就知道吃,你是猪吗?” 聂兰本来不想搭理他,可见他一而再,也就忍不住了。 秦教授咧了下嘴,“你见过猪扶脉?” 聂兰气的一梗,连看都不想看他。 秦教授撇了眼门口,不急不缓的道“你也别瞧不起猪。猪也是挺聪明的,就算知道要来一刀,还吃得饱饱的。” “为了啥,那是为了就算死,也不能让想自己死的人便宜了。” “能逃就逃,逃不了就让他也疼一下。” “反正结局都那样,拼一下总是好的。” 聂兰忽的不说话了。 她看了两眼秦教授,沉默的端起碗。 见她啃吃东西,林苗松了口气。 晚上那顿饭,她就沾了几个饭粒。 林苗很担心她真把自己折腾个好歹。 聂兰胃口不大,一碗菜粥下去,便觉得很饱了。 林苗把余下的吃了,才跟聂兰头靠着头,昏昏沉沉的睡过去。 而在小院里,罗晏一脸阴沉。 适才往研究所去电话,是郎宇宁接的。 虽然他言辞得体,语调平和,让人十分信服。 然而,他终究不明白罗晏和林苗的感情。 夜不归家,或许对其他人夫妻是交代一下,可是对林苗来说,她是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的,即便知道儿子安,他也没事,也还是忍不住跟他啰嗦一下。 起码叮嘱自己别忘了喂自己和这群仰着脖子等食吃的家伙们。 然而,郎宇宁一句话没提,这就很不对劲了。 李奇和刘峰站在一边,眼瞧着罗晏的脸色越来越不对,两人皆一脸不安的看着罗晏。 “不然我们去接嫂子回来?” 罗晏摇了摇头,低声道“可能已经晚了。” 他道“不急,先准备起来吧。” 这话一出,两人脸色大变。 两人都知道,罗晏是不想让他们有事。 “是我们错了,那会儿应该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。” 罗晏没有说话。 疏忽是一定有的,但也不能部怪他们。 研究所的规矩本来就是外人勿进,他只是在怪自己,只随便查一查。 他应该在仔细一点,把郎宇宁平生再彻查的清楚些。 他只是太相信聂兰,却没有想到滕强竟然做到了那一步。 竟然提前做好准备。 只是那个郎世宁,不知道是被胁迫还是只愿的。 毕竟他的语调有点平静的过了分,让人有点搞不清楚情况。 李奇和刘峰分头忙活开来。 罗晏转身回去屋里,没多会儿便一身夜行衣出来。 李奇瞧见,才要过来,就见他已直奔后院,在大家一早就爬顺手的墙头翻了过去。 有留守的兄弟过来,见他瞧着墙头,问他“看什么呢?” 李奇默了默,沉声道“事情可能有变,让兄弟们都警醒着些。” 罗晏从前时常就去研究所,对那里的路线远比旁人熟悉。 在夜色的掩护下,他顺利的来到研究所后墙下。 他小心的贴着高墙,极为谨慎的探出头来。 楼脚各处都有监视器在扫描。 罗晏将四处睃一圈,在心里快速计算着几个监视器扫描之后短暂的漏洞。 而后计划自己要怎样在有限的时间里,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穿过去。 到此时,罗晏强大的计算能力和统筹能力以前所未有的和谐紧密结合起来。 几分钟后,他计算出结果。 然后安静的贴在墙上,好像一只黑暗中的壁虎。 大楼里,林苗睡得迷迷糊糊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 门被人推开,露出滕强面无表情的脸。 “林苗。” 林苗皱着没有,十分不情愿的从梦中醒过来。 “跟我来。” 他转身往外走。 林苗心里嘀嘀咕咕的骂着,顺手把该在身上的大衣还给秦教授。 滕强带着她来到隔壁。 那里摆着一盘跳棋。 林苗挑眉。 “陪我玩两局。” 滕强坐下来。 林苗抱着胳膊,非暴力不配合。 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 “我这一家如今连个有正经工作的都没有。” “你干嘛总是要跟我们家过不去。” 滕强拿起一枚棋子,往前走了步,然后道“你们没有工作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 “难道你们惨,就能抹杀罪孽?“ 还罪孽。 林苗撇嘴。 “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,你弄那个虫子害甜甜。” “她怎么你了?” “你那么干就不罪孽?” 滕强笑了笑,“若她不贪图林岳阳的脸,也不会落到这步。” “是她自己活该。”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