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白绿色洋桔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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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因为今天去琴房比一般情况下晚一个小时左右,所以就延晚了一个小时,十一点才从琴房出来。 我有些怕晚上遇到不法分子,今天出门走得急也没带防狼警报器。刀倒是有一把,不过可能用了又要卷入麻烦的事件,我也答应过院长不杀人。 我想起来之前夫人说的有司机接送,于是我想打个电话让那个张司机来接。 结果走到门口,我发现,楚堰站在夜晚的路灯下站着等着我。 我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。楚堰看见我后,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。不如说,他本来就是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。 我不知不觉加快脚步走到楚堰面前,脱口而出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楚堰愣了一下,攥着自行车把手,慌张地看着我,不明白什么意思。而这时候季霜星也突然问道:“为什么要来接我?” 大概是季霜星也对楚堰在这里而感到震惊,问出了这样的话。 我有些惊讶,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占身体:“姐姐,怎么了?” 季霜星道:“等一下,我给他说。” 楚堰声音有些发颤:“因为,我说过要来接你的,我不能食言。” 季霜星似对这件事无法理解,一直问他:“但是现在比起我说的时间还要晚了一个小时,你就一直在这里站着吗?” 他慢慢低下头,一副认错的样子,“嗯……” 我也看见平时从不出汗的少年,此刻额头和鼻尖都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 即使是在夜晚,夏日也依旧闷热难耐,更何况是在这温度里站了一个小时的人。 楚堰不再说话,只是低着头,看起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季霜星差点没被当场气晕过去,深呼吸一口气,打通了夫人的电话。 “小静,你练习完了吗?都这么晚了……”夫人那头是担心的声音。 季霜星开了免提,看着楚堰:“嗯,楚堰过来接我了。” 夫人声音都提高了半个度:“他不是已经睡下了吗?还给我道了晚安来着,现在在你那吗?” 楚堰头埋得更低了,季霜星面上越来越冷,但声音依旧不变:“是的,我们会给张惠阿姨打电话送我们回来的,夫人不用担心。” “那就好……早点回来。” 季霜星普通回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,随即质问楚堰:“你觉得这样做会感动得了我吗?” “我,我没有这么想,只是——” “只是什么?骑自行车慢慢摇等着凌晨一点才回去?” 季霜星是真的生气了,没有嘲讽,也没有轻蔑,好像只是单纯的气恼。 季霜星立马给司机打了电话,那头的人好久才接通,声音带着不耐烦和气恼:“谁啊?” 季霜星和我也猜到了,这司机不是什么好鸟,“我是你爹。给你发地址,二十分钟内马上给我赶过来,不然你就等着被炒吧。” 季霜星立马挂断电话,把身体权给了我。 楚堰浑身都在发抖,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:“张惠阿姨现在已经休息了,现在打电话给她是不是不好……” 我平静看着他,轻声道:“真温柔呢。” 楚堰本就发白的面色现在变得像一张白纸。最后,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 过了23分钟后,车子才姗姗来迟,季霜星坐副座,楚堰一个人坐在后面。 张慧看起来五十多岁,由于连忙出门的原因头发乱糟糟的,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好,一副疲惫的模样。 这可以骗过其他人,但骗不过我,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人是装的。 张惠深深地叹了口气:“我小姐这么晚了才练习完钢琴,真辛苦啊,不像我……” 季霜星随便看向车上的小装饰,打断道:“其实比起以前好多了。我之前十点钟练完琴,之后还要去便利店上深夜班,将近一点才睡,四点钟起来继续打工。” 张慧被噎住了,随后笑道:“以后小姐就不用打工了。普通家庭的孩子进入社会之后,就只能日复一日地工作。我现在家里就有个六个月的孩子,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带孩子,精力实在是不够……” 我从后视镜看着楚堰,原来是这样啊。 季霜星冷笑一声:“这么说来,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来着,您平时还有其他家族的单要接吗?” 张慧笑容僵了一下,声音明显弱了许多:“不,我是楚毅老爷家的专车司机。” 季霜星的语气一股怪味:“哦,那可真辛苦呢。” 话题就在这阴阳怪气的腔调里结束了。楚堰一直都低着脑袋扣着自己的手指,季霜星看都懒得看他。 等到了家,季霜星从车里出来,楚堰向我道:“晚安。” 季霜星什么都没说就从楚堰身边路过,又忽然看向司机,“进来。” 张慧瑟缩一下道:“这么晚了,我还是不叨扰夫人了吧……”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,张慧被吓得浑身发抖,还是乖乖跟着走了。 我把张慧带到别墅,夫人立马起身道:“小静回来了,小堰呢?” 我平淡道:“应该是去浇花了吧。” 夫人叹了口气点头,随后越过我看向张慧,“这是怎么了?” “她自己说。” 张慧吞了口水,低声下气道:“因为带孩子,我最近都没有上班,让楚堰少爷费心了……” 我语调平静打断她:“那你说你有孩子,为什么之前不上报,却私下透露给他让他同情你?难道不就是个幌子,利用他的同情心?” “明明之前楚家才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情,你却让他骑自行车来往学校,要是出了什么大事,你担当得起吗?” 夫人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顿时冷下脸,对张慧训斥:“跪下。” 不仅是张慧,连我都有些愣神。这是哪门子的封建传统? 夫人给旁边站着的下属一个眼神,下属立马上前,照着张慧的肚子就是一拳。 打击到肉的声音,还有张慧因为痛苦扭曲的脸,我的回忆顿时涌上脑海,身子有些紧张到发颤。 张慧因为痛苦不自主缓缓跪下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夫人不复平时慈爱的模样,正坐在沙发上,带着上位者的尊严。 “我看你是年纪大了活糊涂了,连这点便宜都想占。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在职期间不能婚嫁生子,是不是还觉得你还能瞒天过海?废物东西。” 但她看向我的时候,眼睛还是有了一丝柔和,“小静就先去睡吧,别为脏东西脏了眼。” 我点头打算离开,略过张慧的时候,季霜星却忽然蹲下来,对张慧悄声道。 “让你20分钟以内到,结果你却拖延了3分钟。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。” 季霜星的声音似乎是过于幸灾乐祸,让惊恐的张慧眼里爬上了愤怒,她扑过来想要和我拼了,却下人被一把往后拽,拖着往外面走。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,向夫人道了晚安就回到自己房间。 我不由得感叹,“楚家的手段确实有些生猛,已经看见我失败后的未来了。” 季霜星倒是不在乎:“到时候跑不就行了,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。” 我瘪瘪嘴:“要是十几个人扛着加特林打我,那还是有些遭不住。” 我洗了个澡后就去拉窗帘准备睡觉,忽然发现窗外有个人影在花园里,仔细一看,果然是楚堰。 他只是默默地浇花,肩头却在微微颤抖,像在风中飞舞就能破碎翅膀的蝴蝶。 深秋的凄凉在他的眼眸里汇聚成水珠,少年的眼泪混合着着喷壶的水滴拍打在花朵上。 他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哭泣,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纷纷落下,眉头紧锁,嘴唇颤抖,满是无助和悲伤。 楚堰缓慢蹲下来,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,一个人默默地,在漆黑深邃的夜里哭泣。 我一直看着他,直到他离开后院。季霜星问我:“你在心疼他吗?” 我被她问得一愣,审视自己的情绪,最后只能无力的说出我的想法:“我不知道。” 明明内心没有任何感觉,却想一直看着,就像那山谷里的雨雾一样,让人安心,又参杂了些许悲伤。 我只能说:“以后可以不用跑到山谷了。” 第二天早上,我醒来洗漱,打开房门,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口被放了一束花。 我蹲下来仔细一看,这是一束白绿色的洋桔梗,白色娇嫩的花朵每一瓣都有着透明的水珠,每一根花茎都被精心剔除了刺,但我看见了一抹被擦去的红色。 我看着那不明显的红色痕迹许久,最后只是轻轻呢喃,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呢喃着。 “你还是多去爱一下你自己吧。”